近日,姚晨受邀出镜《时装L'OFFICIEL》12月封面大片。置身在一间光线通透的屋子里,姚晨从沙发里转过身。有那么一刻,她的脸变幻莫测,无数熟悉的角色飞快掠过。克尔凯郭尔说,“处于瞬间中的女人就是一切。”这句话,姚晨担得住。
用怀旧的尺子丈量即将流逝的2015年,就像一块偌大的旧底版,贴着一张张照片。《九层妖塔》的热度方兴未艾,《西游.伏妖篇》的拍摄又收尾在即,身处回忆的漩涡,我们谈及的都关乎“重逢”—与同行、与亲友、与故交。昆德拉解释人为什么不幸福,因为“人类的时间不是循环转动的,而是直线前进的,但幸福是对重复的渴望”。姚晨此刻的幸福,缘于她正处在游刃有余的生命中央,拥有选择“重复”的权利。
身为演员,姚晨慢慢地将才华、知见放在其次,敏感、趋善和持续的专注占了上风。身为女人,她未必每时每刻对立,却始终分明,微笑着和岁月斗智斗勇。
《时装L’OFFICIEL》对话姚晨
果不能像铁丝一样柔韧,令人惊惶地变形,那做演员又有什么乐趣
Q:徐克和周星驰都是第一次合作,进组之前心情是什么样的?尤其是你还有“女版周星驰”之称。
A:说实话,两位都是我喜欢的导演,他们的作品我几乎每一部都看过。一个是武侠片代表,一个是喜剧片代表,有各自的想象世界,这俩人撞到一起,会有什么效果,我们都很期待。我觉得“女版周星驰”的说法有点太过了,他是这个时代的天才,创了一套喜剧表演方式,我可真不是这样的人物。
Q:除了他俩,有没有哪位香港演员是你的偶像?
A:梁朝伟嘛!有天我去探我先生的班,静静地在一张椅子看梁朝伟拍戏,表面人淡如菊,心里澎湃似海。当年拍完《大电影》,曾志伟知道我喜欢他,就替我拨通了电话,黄渤他们一直在起哄,我最后上了窗台,蹲在窗台上打的电话。那时候梁朝伟在拍《色戒》,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第一句话跟他说“你吃了吗”??这次又见面,他说我们多年前通过电话,我说天呐你居然记得。他一笑,我就立马想起《小鱼儿与花无缺》里他的笑—哎,梁朝伟嘴也蛮大的(大笑)!
Q:《一切都好》这部文艺片找到你时,你想过要转变自己的银幕形象吗?
A:演员其实最怕被人定型,好演员就应该像夏天的树叶和果实,予人享用,冬天就抖一抖,还能变成盆景的遒枝。如果不能像铁丝一样柔韧,令人惊惶地变形,那做演员又有什么乐趣?之前拍了两三部商业片,反响很好,人家觉得你是商业片演员,文艺片导演觉得你跟他们不是一类的。你说,我们上学的时候学表演,也没分过这是文艺表演,那是商业表演啊。
Q:那拍《一切都好》的时候,想到自己的父母,有没有觉得他们也到了需要跟在我们后面去认识世界的阶段了?
A:现在哪怕一个电视机都变得很复杂,机顶盒、网络盒,遥控器都好几个。父母可能会无法理解,怎么到了最日常的生活都要把他们抛弃了的地步。但你知道吗,这就是一种规律,有一天我们也会被孩子嫌弃什么都不会。
Q:小土豆跟爸爸玩小汽车,跟妈妈玩什么?
A:他喜欢画画,乱画,我就陪着他,或者跟我在床上翻跟头,有时候抱着他跳舞转圈。今年拍完徐导的戏,我就想歇了,在他上幼儿园之前多陪陪他。之前我那个5S的手机你见过吧?背面被他贴了好几个贴纸,奶牛还贴反了,但你就是觉得很珍贵呀。随便贴吧,只要别给我贴到正面屏幕上就行。
Q:等小土豆再大一点,你会考虑带他一起去探访难民吗?
A: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我在难民营看到过很多可爱的孩子。11岁的女孩Leila喜欢画画,画布就是她自己的双手,她在我手上画她最喜欢的两样东西,西瓜和鱼。埃塞俄比亚有一个家庭,孩子们送了我许多画,其中还有我的肖像,这些都摆在我的家里。有个孩子今年10岁,他一出生就是阿富汗难民了,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国家—如果是一个没见过自己国家的成年人,是很伤感的。他们经历的一切,家园被毁,亲人离去,背井离乡,背着一点点行囊,穿越森林、躲过野兽,重新安家,无法工作,只能在这个地方看日出日落,未来没有希望。这些我们都没有办法切身体会。世间再没有比失去一个国家更悲凉的事了,比起这个来,我们生活中的不如意都不是事。
编辑:张晶
摄影:韦来
化妆:张梦音(东田造型)
发型:刘雪亮
美甲:庄一洲(ARTGENIC)
助理:尚晨洁
场地鸣谢:北京康莱德酒店
艺人、文字统筹:李森
采访、文:陈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