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美国同类馆藏最丰富的博物馆里,只有1%的藏品对公众开放。拉开它深藏另外99%宝贝的抽屉,我们会更理解收藏、记录和传承的意义。
编辑/赵琰摄影/Chip Clark/Smithsonia Institution
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脊椎动物学鸟类藏品部
动物档案室里,为了拍摄鸟类藏品,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花了8个小时重新布置抽屉——本来按品种属性归类的鸟儿标本们,在照片中被摆成了更上镜的颜色顺序。
“要捕捉这些平日关闭的抽屉里闪现的光芒,需要艺术的眼光、很多耐心和些许灵活。”博物馆馆藏部的副总监卡罗尔? 巴特勒女士说。“作为人类,我们都会自然地欣赏收藏的力量。这一刻,科学之美和视觉之美得到了统一。”
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脊椎动物学海洋哺乳动物藏品部
摄影师Chip Clark习惯了为这样的瞬间耐心等待。他在博物馆工作近40年,这一组“内幕”照片,拍摄时间横跨17年,始终如照片中的收藏一样,静静地躺在博物馆的档案里。直到2016年,也就是Chip去世后的第六年,它们才被公开。时间给了他的照片不仅可以被“观看”,更能够被“阅读”的魅力。每个邂逅这组摄影作品的人,都会试图将照片放大,探究其中丰富的信息细节。
诺亚打造一艘巨大的船,为了应对一朝洪水滔天,更是为了之后愚公移山般的重建。博物馆工作的戏剧性正在于此,比起一时“网红”获得的短暂注意力,这种琐碎漫长的工作往往有更深远的影响。“就像1930年的时候,没人能想象我们如今能把当时觉得已经研究透了的藏品再拿出来,重新做一遍分子和基因层面上的工作。”卡罗尔说。
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昆虫学藏品部
鸟类藏品是这个系列的第一张照片,在博物馆圈子里,它一直很有名。因为美丽的图像,反映的正是博物馆工作的真相——它就像照片里无数的抽屉,是重复的归档,是抽屉打开时的惊喜,更是无数琐碎细节构成的宏大。
“重复也是有意义的。以无脊椎动物藏品为例,我们为什么要收藏那么多来自墨西哥湾的虫子呢?”对卡罗尔来说,展览只是收藏目的中的一个,博物馆更有责任为科学研究完成原始数据的收集。“一个人无法代表人性,一只虫子也无法代表整个种群,但来自不同年代的一群虫子,就能讲出墨西哥湾生态演化史里的一个故事。”
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古生物学藏品部
在抽屉里,博物馆的收藏是静止的。然而让它们得以安静存在的工作则需要日以继夜、周而复始地进行。每一种藏品,都需要在合适的温度、湿度、建筑、容器乃至存储液体中,才能保持尽可能长的生命。随时光流逝,以及研究和观测造成的磨损,包括矿物和岩石在内的藏品们都会老去。在整个美国博物馆的系统中,遇到政策变化和研究基金的削减,有些藏品还会像孤儿一样无家可归。除了水、风、害虫和灰尘,博物馆的安静和丰盛背后,收藏者们默默对抗的还有奔流不息的世事和时间。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收藏正像时间的定格,证明了在某时某处,有某种生命存在过。”卡罗尔这样理解她的工作。“我们的藏品中还有渡渡鸟和旅鸽——它们在自然界里已经灭绝了,只有博物馆还能证明,它们确实存在过。”
“就像窥见了诺亚方舟的一角。”这是所有评论里对这组照片最好的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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