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当年的同龄人已经过上和她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有一次,她和当年的姐妹淘去逛街,她们都穿着高跟鞋走很长时间的路,桂纶镁问她们脚不痛吗,她们的回答是,跟这么高的鞋子没有其他场合可以穿。“对她们来说,对自己人生的想象已经没有了。我渐渐发现她们更想要的是一个安定的家庭、稳定的工作,找到一个很好的男朋友,而不是期待更多浪漫的东西。她们更踏实也更直面社会中的现实,可是对我来说,我还在飞,因为我接触这个行业还算是新奇的。对我来说那就是我有舞台,我可以穿高跟鞋用最漂亮的样子走上红地毯。对她们来说,或许就只有结婚的那一天她们是最美的。”
不要妄图要求自己和别人一样,这件事桂纶镁从小就知道。她在外侨学校念书,学习外语,她懂得“不一样”不是坏事,除了自己有点“难搞”:“我小时候最怕走亲戚和探访父母的朋友,每次都闹别扭,就是不愿意去,这是不是一种叛逆我也不知道,但我活在自己的小宇宙里。”
大学三年级,她作为交换生在法国里昂独自生活了一年。用她的话说,什么都没干,就是“走路和旅行”,给她带来很大冲击。“出国前的所接受的教育,不会让我们去思考我们是谁,我们要什么,而是跟着教育体制和教科书走,跟着老师、父母和所谓的社会期待走,上好大学、完成别人理想中的人生,符合社会价值观。但我很少去思考我是谁,我要什么。”在法国,桂纶镁第一次发现自己那么自由,每一天都活得有意义。回到台湾,继续念大学四年级,她意识到不要再在自己不感兴趣的科目上浪费时间,念了很多哲学、历史方面的科目。终于明白,自己对表演一直都有兴趣。
也可以说,桂纶镁在法国完成了她的“个体化”,包括对于感情、婚姻这类的想法,达到意志与心智的平衡。“两个人的呼吸跟空间的自由很重要,一个人生下来就是一个人,然后你可能在路上会遇到不同的人不同的关系,可是你独立的时候享受那个孤独也是必要的,就认清这个反而不会觉得很悲伤。”
在恋爱中,桂纶镁敢于主动表达自己的欣赏。这个微妙的关系大部分从朋友开始,“有时候需要破坏性,需要主动出击。我欣赏直接,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没感觉,就直接说谢谢。”最快的一次,从不认识到情人,“只用了两个礼拜”。分手后桂纶镁会把对方当朋友,因为“缘分很难得”,但问她是否有过很惨烈的分手,她笑说:“好像对方比较辛苦。”她会去挽救一段关系,无论朋友或者情人陷入危机的时候。“如果最终是走到终点,那是努力之后的结果,所以不会有遗憾或挽救,因为过程是用心的。”也许这也是注定要进入的另一种角色,在恋爱里,争执不是因为不爱对方,而是双方都更坚持自我。看不见,也难以理解对方的局促。
摄影师放下端着的相机,今天的工作结束了。这个房间在几个小时后也将不复存在。桂纶镁欢呼起来,像个男孩,略显疲倦,但依旧美丽。“我觉得我有两个面相吧。有些时候外在像小男孩,但有些时候其实内在像女人,很细腻。虽然朋友们也会用温柔来形容我,但我没有那么觉得。”每个人都有在意和柔弱的一面,但她说自己不容易受到伤害,总会自己想办法
站起来。
“你觉得女人什么时候最像男人,坚强,有征服欲?”
“用我自己的话是,对于喜欢做的事,再辛苦都愿意坚持,这是对梦想的态度。我自己是这样,不知道别的女生如何。我觉得女人碰到痛苦和创伤的时候,更容易让自己复原和站起来,比如忍受怀孕和痛经,这是男人没法理解的。”
她说这话时轻描淡写,还带着一丝坏笑,她知道自己没必要活得像个男人。确实,世界再大,有时需要的只是占领一个自己的房间,装满白日梦,这也不算太坏。
【抽言】
“我觉得女人有累积是很美丽的,我现在3 0岁,我很希望自己这10年很想要好好地疯狂
地做一些好玩的事情。”
“很多人问我关于过去的问题,我回望的时候还挺喜欢那个自己。那是种累积,未来长成
什么样子都跟过去有关系。虽然那时我不喜欢当时的自己,可是现在还蛮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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