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晓丹 新浪微博＠小丹专栏的作者李晓丹 微信个人号lixiaodan163157
迟迟不肯动笔写一个人往往不是因为了解太多，就是了解甚少。在日本文化史中，印象深刻的有怪婆婆草间弥生和将解构主义发挥到极致的三宅一生等，而山本耀司被我定义为黑白控，并以礼帽和络腮胡作为记忆点去划等号。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今年3月末的中国服装论坛上，看到一队保镖簇拥下的他脸上坦然的表情，“他比我想象中的要瘦太多”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对身边同样惊呆了的观众说。读过他的黑封皮的《山本耀司：我投下一枚炸弹》和《做衣服破坏时尚》，仅此而已。
走进一个人的内心首先是要用心去思考他的体会，像是将智慧灌注进身体，然而容不容得下还要看每个人的领悟。
第一枚：矛盾
有态度的人要想在充满竞争的社会中一路走下来，必然需要披荆斩棘，还需要顺从和妥协，即使屈服仅仅是短暂的、表面的。当它的降临，会给你带来无所适从。倘若有机会，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动，我坚信那样的人生应该会更加美好，但那种美应该会美得有限。因为屈服的过程让你知道原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小丹认为
在国外，作为亚裔设计师获得尊重是非常不容易的，特别是他还在不断地挑战着权威。
最初在巴黎做时装秀，wwd对它画了一个红叉，欧美主流媒体让他“滚出时尚圈”。尽管他坚持在巴黎做发布会有三十多年了，仍然有媒体称他为“那个日本人”。然而，每当有人问山本耀司年轻设计师应该如何谋求发展的时候，他仍然说：“去巴黎！”毕竟人都有被人理解的欲望，巴黎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山本耀司这个名字，而且，那里的环境变化了。
山本耀司一直坚持追索人生的价值，虽然追索并没有让他获得一个无色透明、简单明快的答案。他把服装看作观察世界的窗口，以最奢侈的思考方式——孤独去迎接所有的质疑。他曾不止一次说过“我早年便决定离开主路而选择少有人走的人生道路，并接受心照不宣的共识——以换取自我的完整的独立性而远离他人。人类最根本的哀伤，便是忘记去怀疑生存的意义”。
山本耀司坚持‘创造事物’的同时‘破坏事物’，每当他被定义为权威的时候，他总是想方设法通过变革去颠覆它。这样一个厌恶世间一切权威、制度、体制的男人，却又不得不承认是妥协和让步支撑着世界。这让他愤怒，“我的厌恶将永远伴随着我，就像一颗永远不能被拆除的炸弹，贴着我的心，挨着我的胃，人类最终的孤独是坦然面对和制度建立关系这个残酷的事实”。
第二枚：诚实
人这种生物很奇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时候还固执的恪守枷锁就会让诚实本身失去意义。我认为诚实的唯一标准就是，听其所言，观其所思。人之所以为人，最重要的是其价值判断，无论他是感性的人，还是理性的人，当他们做出选择的时候是否遵从内心所选且不犹豫、不后悔，那么他应该就是一个诚实的人。诚实的人明白两个词的含义——时代、位置，诚实一方面是对被人，一方面是对自己。——小丹认为
有人评价山本耀司的设计：“对人生苦恼的把握，对人生戏剧性的感悟，对女性的爱。他的作品一直在那里，永远有一种真实感镌刻其中。”山本耀司也不止一次在各种访谈中强调：“设计师的本性是衣服的内在因素，他过着怎样的生活，所有都如实的呈现在衣服上面，一览无余。”
山本耀司把自己的灵魂安放在衣服里，每一次的发布会，他总觉得服装偷偷泄露了所有心底的秘密和人生偶然间的种种境遇，那些最不想被人了解的、有些黑暗的一面。很多人评价他的服装前卫，他认为真正意义上的前卫是熟知现实，不断地提供窥视前方确实的答案和惊喜。面对这个世界，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坦诚，或许只有服装是他可以放肆的居所。
第三枚：勤奋
一个勤奋的人看上去总显得有些刻板，习惯了闷头做事；一个勤奋的人也不容易停下来变得松懈和懒惰，他们总是有让人抓狂的紧迫感。勤奋有时候也是盲目的，方向感并不是勤奋的前提，记得曾经有人这样解释勤奋的意义，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那种毫不费力的感觉诓骗了很多同伴，是我最不喜欢的借口。勤奋应该是光荣的，尽管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看起来都是徒劳无功，然而那种荣耀感却可以支撑着人向前走，然而这个时代缺乏荣耀感。——小丹认为
山本耀司非常注重版师，很多时候是通过版师对面料、对工艺的精通会产生意料之外的美，创作是一种呐喊，而每个人在创作过程中都有权利发出声音。他认为：“勤勤恳恳、循序渐进的过程，一种自我判断力和战术就会养成。伴随并支撑设计师跨越他人生道路的漩涡的只有他日积月累、熟练通达的技术。”
毕业之后回国那段期间，他跟着母亲做裁缝的工作，那时的女性并不全拥有完美的身材，对工艺的精益求精正是从对自我的苛求开始的。他对工艺的热爱近乎痴迷，他将袖子比作交叉路口，将缝制衣袖比作定形诗，将面临的垂感比喻为喷流出来的熔岩，将领口比作蠢蠢欲动的波浪。他说勤奋就是不厌烦，随时准备让出自己现有的地位，“我不会厌烦，永不厌烦，尽管每次我都以失望告终……但我今天还是再次踏上旅途。”
第四枚：死亡
山本耀司第一次面对的死亡就是在二战中失去父亲，“少了点儿什么的感觉围绕着我，挥之不去，仿佛一个最亲密的朋友缺席了我的人生。”海明威曾经说过，不完美的童年是人生创作的根基，那种欠缺感始终陪伴着山本耀司。每天上学经过靖国神社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躺在里面。回想起来，他总是说：“人生，最终不过是一场催人泪下的闹剧。”
山本耀司的服装有一种叛逆的美学，而这种叛逆并不夸张，仿佛带着幽默感，这是他表达对死的乐观态度！他说那是他在设计中“保留的顽皮捣蛋的童心，仿佛他随时会转过头来，对整个世界放肆地吐吐舌头”。
明白了生的意义，或许就不会再畏惧死亡何时来临，并不是所有的追索都可以获得明确的答复，所以生的意义不过是死亡来临之前极尽所能去做的所有的一切。“做尽应做之事，这便是我的人生。”
在音乐专辑《好，我要出发》中，有这样的句子“过分认真的为那一天而活”，那一天可以生，也可以是死，可以是功成名就之时，也可以是容得下自己一瞬。他认为创作开始于全神贯注的观察和凝视，是一场小小的游戏，而他觉得创作至少是他最爱的事情，他说：“我宁愿自己在设计过程中忽然去世。”梦想有时候和死亡可以等同，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 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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