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都在听张靓颖的《如果爱下去》,后来脑子里都是大叔与姑娘的事。那如果她们爱下去会怎样?
1.
大叔和妻子出来吃饭,看到邻桌一群学生给一个女孩过生日。女孩抱着男友送的玩具熊眼睛里泛起泪花,却笑得格外开心。
那笑容像是雪地里的一缕阳光,大叔觉得自己尘封已久的心被触动了一下。
大叔开始想起遥远的学生时代,想起他的初恋,想起那些不用带着面具生活的日子。
“眼睛都拔不出来了吧?”耳边传来妻子阴阳怪气的声音。大叔有点不悦,却什么也没说,低头吃饭。他想起同学聚会时见到的满脸世俗的初恋,又想到上次送给妻子的生日礼物不知被随手扔到哪个角落。大叔沉默地放下碗筷,对妻子说“你先吃吧,我出去抽支烟”。大叔走出门外点了一支烟,透过窗户望了一眼坐在里面的妻子,哼,庸俗的生活,庸俗的女人。
2.
女孩走进办公室,看到坐在桌子后面的中年男子,沉稳而威严。
她觉得有点紧张,不由得捏了捏手心。对面的男子仿佛看出她的紧张,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看起来是个容易相处的上司呐,女孩心想。
女孩突然有点想念男友,虽然才刚刚分开,只有等下班再见了吧。
大叔坐在办公室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他实在没想到来实习的学生居然就是上次吃饭看到的女孩。
大叔喜欢看女孩那清澈的眸子,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女孩的心底。
大叔借着出差的理由给办公室每人带了一件礼物。看着女孩开心的像个小孩子,大叔觉得久病的自己被治愈了。
有多久自己没有开心的笑过了,每天想行尸走肉一样,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随时带着沉稳的面具。
女孩坐在办公桌前思绪乱飞。她听到办公室的人背后议论说经理对她有兴趣。
她跟男友商量过了,可是男友刚开始不在乎,后来又劝她离职。现在找一份实习多难啊,女孩还是想继续做这份工作。经理应该不会对自己有兴趣吧,听说他有家庭的,女孩安慰自己。
3.
女孩终于还是和男友分手了,女孩趴在出租房的床上哭了很久。虽然自己跟男友说了自己的苦衷,可是男友一点都不愿意理解自己,只是一味地劝自己辞职。女孩觉得男友一点也不懂生活的艰辛和不得已。
女孩有点怨经理,不然也不用和男友分手。可是更多是对于经理一直以来对自己多加照顾的感激。也许自己不适合不成熟的男生吧,女孩想,还是成熟的男人好一些,可以理解和帮助自己,而不是一味地争吵。
毕业了,女孩终于还是留在了这家公司。最近经理出去应酬常常带着她,应酬结束也会顺路送她回家。真的是顺路么,女孩没有想过,也不愿意去想。如果生活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就好了,女孩常常想,她总觉得心底有点不安。
女孩又想起了前男友,却没有刚分手的时候那么难过了。她总会不由得拿前男友和经理比较,越发觉得经理成熟稳重。回忆起来突然觉得前男友满身都是缺点,他的情绪总是起伏不定,又没有安全感,他无聊的时候一定要自己陪着,玩疯了又一整天都不理自己。回想起来,女孩觉得那段谈恋爱的时间总是过的很累。
要是自己能早点出生就好了,女孩这样想着,觉得脸有点烫。
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打在地板上。
大叔躺在靠椅上想象着女孩认真工作的样子,嘴角不禁弯出了一个弧度。真是单纯的孩子那,最近总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年轻真是好啊!
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大叔也不免有点患得患失,大概是成熟稳重,做事面面俱到之类的吧。大叔清晰的了解女孩对自己的感觉,整个过程的节奏都在掌握之中,未经世事的她毕竟太易懂了。以后呢,她会是他的么,他突然有点罪恶感,可是却欲罢不能。
一切仿佛太顺利了些,以至于有种不真切感。
4.
最近大叔总是在公司待到很晚。
大叔说回家也只是吵架,还不如待在公司。女孩觉得大叔很孤单,也就总是加班陪着他。
女孩对大叔越来越感到好奇。她总是找理由接近大叔,每当这个时候大叔就会放下工作笑着和她聊几句。
大叔开始找借口约女孩出去,女孩没有拒绝。
后来,大叔也懒得找借口了。女孩也只是默默地陪着他。
他觉得和女孩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感受到久违的轻松。时光似乎变得美好起来。
当大叔一边吻着她一边解开衣服的时候,她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下来。虽然她并不抗拒,从一开始就预感到这一天了吧,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怎么了?”听到大叔的询问,她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就这样吧,不要考虑太多,不要考虑他的家庭,不用考虑明天怎么面对,就这样放纵一次吧。
被送回家的女孩靠着门哭了很久,止不住的悲伤。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从来没想过要拆散别人的家庭,可是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回来的路上大叔说会对自己负责的,可是他能怎么负责那,女孩从没想过。男人都会这么说的,其实。
大叔回家的路上心情并不坏,倒是在家门口的时候有点犹豫。他推开门,妻子还在沙发上等他。
“怎么还没睡?”,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柔和一点。“你回来啦?”妻子听起来心情不错,“我怀孕了”。“什么?”
“我怀孕了”,妻子说着走过来从前面抱住大叔。大叔仿佛听到耳边一声雷鸣,整个人都懵住了。这个往日来说天大的好消息,在今天听来更像一个噩耗。
“嗯,真好。”大叔努力挤出笑容,“我们早点休息吧,我有点累了”。
5.
女孩最近憔悴了很多。
她有两天没有去公司上班,可是呆在宿舍总是忍不住想起大叔。她觉得自己无法自拔的爱上大叔了。后来大叔来住处找她的时候,她很激动的扑进了大叔的怀里,可是大叔不知为什么似乎并不是太开心。
大叔让她搬到了一个新的房子,住宿条件比以前好了很多,只是离公司远了点。不过她不用去上班了,其实她也很早就不想去了,公司的员工总是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窃窃私语。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包养了,却任性的不去想他的家庭。他说要对她负责,她相信他。
他的妻子霸占了他那么久,女孩想,再说真爱都是自私的,怎么可以让步。
大叔抽烟越来越多了。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预期。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已经决定了离婚,离开面目可憎的妻子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何况可以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
可是孩子的出现在这一侧加上了砝码。
大叔想了很久还是无法做出选择,他决定先搁置这件事。好在暂时没有人逼迫他做出选择。
女孩知道大叔妻子怀孕的事情时,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孩子都已经出生。
大叔每周都会来女孩的房子,但是女孩还是觉得寂寞。大叔不来的时候,她常常坐在窗前发呆,或者去外面走走。
偶尔大叔会提起离婚的事,但是女孩已经不在意了。也许就这样也很好吧,人们总是很容易习惯的。
看着大叔满脸的倦意,女孩只觉得心疼。
6.
大叔渐渐有点害怕面对女孩。
内疚和亏欠变成了他生活的主题,无论面对妻子还是面对女孩。
选择是件艰难的事,而逃避则简单多了。大叔不想去考虑离婚的事,他也放不下女孩。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每次来房间时他都看到女孩静静地坐在窗前,目光不知飘到了哪里。
女孩的眼睛里总是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而他却不敢去问。女孩的笑容越来越少了,她开始将越来越多的事情藏在心底。
大叔看着女孩的眼眸,有种心爱的玩具被摔碎在地上时的难过。
时间总是能够抹去所有的神秘。
女孩不会再傻傻地觉得大叔无所不能了,
相反的,她常常觉得大叔很可怜。明明对很多事情也无能为力,偏偏要时刻装作坚强。懦弱的做不出选择,只能可怜的逃避。
大叔注视着面前的女孩,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些崇拜。可是没有。他甚至从女孩的眼中看出些许怜悯,这让他很恼火。也许看出了他的想法,女孩的嘴角挂起一丝戏谑。
大叔无奈的笑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水火不侵,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没想到最后,被可怜的反而是自己。
五年了,女孩的心境早已不如当初那般。
每次大叔过来的时候他们都会吵架,然后不欢而散。女孩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变得面目可憎,而更多的时候她不愿意去想。如果当初选择离开公司呢,今天会不会是另一个样子。她觉得自己最后还是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人。
女孩有时候会想离开,可是她不知道几年来虽身处城市却远离社会的自己还能如何生存。
7.
大叔越来越累了。
女孩总是无理取闹,让他愈发厌烦。女孩身上的单纯和那些简单的快乐已经不复存在,甚至让他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过,或者说只是自己的幻觉。
她总是像一个喋喋不休的泼妇一样发泄出各种各样的怨气,而这种时候大叔只有回家才能获得一些快乐。他有点后悔当初招惹她,以至于今天骑虎难下。
他已经无法看透女孩的心思,她的心底总是藏着一些东西。果然她还是和这世界上大多数女人一样庸俗。只有家中的妻子会给予自己一丝慰藉。
女孩时常想起前男友,想起和前男友一起度过的时光。
女孩从衣柜翻出最漂亮的衣服,试了一套又一套。今天是同学聚会的日子,她本来不想去的,可是最近无聊的紧,又想见见前男友。大叔已经有段时间没来过了,只是把钱每月打到卡上。
女孩坐在角落里看着前男友在酒桌间穿梭,游刃有余,只是跟在他身旁的女生有点碍眼。
看着那个年轻的女生,女孩嘴角挂起了一丝轻蔑,果然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年轻真好啊,女孩看着那个女生有点嫉妒,又有点阴暗的幸灾乐祸。
女孩偷偷跟着前男友走出饭店。不管怎样,她还是想对他说声对不起。也许她只是想跟他说句话,只是需要一个借口,也需要一个机会。
前男友携着女生走到饭店门口站住了。他拿出钱包取出几张钞票递给女生。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他说着把钱递给女生。
“各取所需嘛”,女生笑得很甜,“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找我来演戏么?”
“嗯,因为有人需要吧。”
“嗯?”女生不太明白。
“因为有人需要知道我过得很好,同时知道我没有那么好。”他笑着道,“虚伪的我,自然需要一场虚伪的表演。可以给你一个忠告吗?”
“嗯?”
“成熟只是戴着时光面具的腐朽。永远不要相信我这种年纪的男人。”
8.
大叔接到女孩打来的电话,说她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大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又有点不舍。
“确定要走了么?”
“嗯。”
“还会回来么?”
“可能不会了。我浪费了太久的时间,我要重新开始了。祝福我吧!”
“那……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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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墨,自由撰稿人,新锐青年作家,在多家知名媒体开有专栏。阅读更多精彩原创,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zuojia88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