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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人物 | 黄轩被点燃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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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每一颗明星都有自己独特的光芒,而32岁的黄轩性格层次尤其丰富。

首先,他敏感内敛,少言多思,沉静自省。这时候面对他,就好像注视着月光下宁静的海平面—闪动着银波浩渺的一大块暗涌的蓝;而同时,他又激情澎湃、直率天真、爆发力强,在把自己融入各个角色的时候,都可以发现他冲动的热情—好像一团被点燃的火。

有人说,他清澈的眼神里有浓厚的忧郁;有人说,他坚韧的内心经常被温柔包裹;《红高粱》里的张俊杰,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子歇,这些角色都是他,也都不是他。从2007年的第一个男主角丁井生开始,黄轩走过了自己的演艺圈十年。

红色西装外套、裤子、衬衫、项链均为Dior Homme

十年,对于一个年轻男演员来说有多重要。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出头,这期间有很多成长的痕迹和煎熬。作为一个演员,他经历的这些人物形象既成就了他,也成了他人生的一部分。

完成一天的拍摄回到驻地,在北京的三伏天里收工后的黄轩有点疲惫。作为DIOR中国区形象大使,黄轩刚刚结束巴黎时装周的工作;暑热天气,曝晒了一天的他拿起一大瓶气泡水啜饮,我们每人一瓶,是他刚刚作为全球形象代言的S.Pellegrino圣培露气泡水。这个当年从甘肃兰州到北京舞蹈学院学习音乐剧的男孩子,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闪耀着明星光环的实力演员、世界一线品牌的骄傲。

黑色漆皮大衣 Versace

蓝色拉链衫 Fendi

手环FENTY PUMA by Rihanna

人生如同调色板,由混沌懵懂开始,经历青涩,逐渐深沉。黄轩的人生色谱也不外乎如此,而他西北人的爽直热情,也是他温柔外表下潜藏的能量来源。

现在,他的人生底色是红。因为从十年前踏上演艺之路开始,他就决定把自己点燃。

做一个谦卑的演员

“开始做演员的时候,我会一直想很多。因为看上去‘假’的东西太多了—假的故事、假的场景、假的人物关系、假的名字,你面对的什么东西都是假的。那么表演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最终我觉得,表演就是要通过‘假’来传递‘真’,通过表演去表现真实,而不止是我们所看到的表象,这或许就是艺术的伟大之处。”

提起最近才结束的两部大戏—冯小刚导演的《芳华》以及陈凯歌导演的《妖猫传》,黄轩整个人的神情都是兴奋的。他说,《芳华》其实离自己曾经的生活比较近,它是讲一个文工团里的集体生活,这当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在时代变化中大家的变与不变。因为小时候在舞蹈学校的集体里长大,虽然时代不一样,但氛围一样。

而《妖猫传》因为时代久远,还有是扮演大诗人白居易,内心那种感性张狂到极致的东西,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具备的。现在的人达不到那种大情怀,那种敢爱敢恨的直率,那种内心的松弛,那是一个时代的松弛。所以只能做很多的功课和尝试,把内心里感性的东西调整到最大。

红色西装外套、裤子、衬衫、项链均为Dior Homme

在电影《芳华》里的刘峰身上,有一种质朴和对生活不妥协的勇气,在这样大的时代变迁中,依然保持自己的原则;而《妖猫传》里的白居易是那样的纯粹,像一个孩子一样的痴狂、多情、天真。说到这时,黄轩忽然停住了,目光中透出神往:“我太想成为这样一个人。但是在生活中做不到,我还是得保持理性,保持警觉,克制自己。现在发现,能够吸引我的角色都是我想成为的人,包括我现在演的角色,那样有激情,坚持百折不挠地接近自己的理想……我觉得我还没有他们那样的力量和纯粹。”

黄轩说,有时候和人聊天很有意思,会让他发现自己的另外一面,发现平时察觉不到的另一些东西。

作为演员,黄轩是敏感而谦卑的,但是内心怀有很高的标准和尺度,他总是善于在每一天里总结和发现自己,对周围的事物建立起属于自己的评判标准。

时至今日,提起“表演”二字,黄轩依旧对于自己没能考上中戏、北电这样的学校心存遗憾。当年进入舞蹈学院,一直到大三才开始被导演选中,他经历过换角、参演电影之后全部戏份被剪掉的煎熬,在经历了层层的失落之后,他说:“我不是有优越感的人。”

“当时觉得,自己起点不高、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我毕业之后的目标就是能成为演员。能在北京靠演员这个职业养活自己,我就满足了。当上演员,对我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知足这种状态,是目前黄轩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一点。而黄轩身上的这种知足,不是意外收获之后的心中暗喜,而是“本来没有奢望,现在能到这里就很幸福”的一种状态。这种满足带来的平和以及感恩的心态,让黄轩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柔和而坚定的气场。

条纹衬衫、裤子、领带、条纹背心、项链、皮鞋均为Dior Homme

同时,对表演的谦卑不代表对演员标准的拉低,而是一种更高的要求。黄轩内心当中对表演有深刻的理解,他认为好演员首先要在表演上能感染和打动人,要有个人表达。他喜欢的演员都是能对社会现象、人性有自己的理解和思考,然后通过作品传递个人态度的。

他说:“一个好演员,除了表演要有功力和感染力,更高层面的要求是,他还能唤醒一些东西。我心里对这些是有追求的,只是现在还在慢慢接近它。”

时尚的要义是得体

“不能盲目地追潮流,你先要找到自己,才能真正开始谈论时尚。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自己,别人出什么你就穿什么,什么最贵就穿什么,别人说什么好你就穿什么—那么,衣服虽然穿在你身上,其实它并不是你的。时尚的前提是首先找到自己,选衣服也是找到自己的过程。”

在回答问题的时候,黄轩经常会因为思考而停顿下来。此时,也许他是在大脑中搜寻最能概括内心感受的一个词,这时候如果有人在旁边做提示性的猜测,他大多并不会采纳,而是在思考一阵后,找到一个绝对精准贴切的词语来表达,这一点执着让人有些意外。

有人说,温柔的人往往很容易因为太照顾他人的感受而忽略自己。但从这个小细节可以看出,黄轩对于自己内心里的想法有很多肯定与坚持,他非常知道哪些是自己需要的,哪些不是,这一点他不会迁就。

聊到如何理解时尚这个话题的时候,他说,时尚就是在不断发现美的过程。之后又思索着,缓缓地总结—“对于我个人来说,得体最重要。”

黑色图案针织衫、背带裤均为Dior Homme

比如,黄轩很喜欢带有古典美感的东西,喜欢纯色。他对自己日常使用的物件要求很高,这个要求更多的是要耐看,“我选择的标准就是够优雅、够简单。我喜欢不‘扎眼’的东西,让人看不够的那种,把玩一辈子都觉得它美。”说着话,他拿起面前桌上一把自己随身带的茶壶。茶壶养的很好,跟了他十多年,温润光泽,“我如果在家里,就会很讲究什么茶配什么壶,什么壶配什么盏,喝什么茶焚什么香,都是我自己组合和搭配。不过,忙到最后可能茶都喝不上了……”说到这时,我们一起笑了出来。

黄轩对于器物本身的要求,以及对仪式感的建立,都有很好的标准和经验。也许正是因为他早就明白了大道至简的道理,所以不论是在生活细节上,还是在审美要求上,他都一直在寻求着做减法。“我觉得越高级的东西越简单。而简约的东西,不只是简单,”黄轩说,“我认为简约就是极敏感的,比如明代的家具,它极简单但很高级,没有别的东西辅助,就是线条结构,所有东西都是在细节上、制式的优雅的搭配,这种东西你可以永远欣赏它。”是的,就好像他代言的Dior Homme。不盲目、不急躁,有经历、有深度,如他本人。或许,这就是他能够成为新一季Dior中国区形象大使的原因。

一个老人与孩童的本我

“对比死亡来说,我觉得所有过去的经历都是我应该经历的。它带给了我思考,还有观察事情不一样的角度,是非常珍贵的财富。而且我也一直认为,我是一个有福气的人,过早地让我经历和思考一些事情,这是我的福气。这两年我都是这么想的,感恩。”

找自己。观察自己—是谈话当中黄轩常常会讲到的两个词,这听起来颇带有几分禅宗味道,对他来说,更多的是内观和自省。

条纹西装外套、裤子、衬衫、领带、条纹背心、项链、皮鞋均为Dior Homme

黄轩气质中的低调内敛,敏锐多思,很多人都会在发现之后,惊异于为何年轻的他能做到深沉如此。“和天性有关系。两岁的时候,听到奶奶说人将来会死,当时我吓坏了,被那种巨大的恐惧所笼罩。现在想想都很奇怪,因为当时我根本不明白死是什么。从那以后,我对死亡很敏感,每天都会想些终极的事情,想着世界无常。我很早就经历多次生离死别,童年过的不是很顺利,我经常会想很多,比如,人活着究竟是要干什么?人生充满太多无常,如果我的生命就剩几天,那我要在意什么?那些机会真的很重要吗?比如飞机起飞的时候,我会看着外面想:这么多楼,这么多的人,我们都是芸芸众生,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情感,每个人好像都认真地活着,但还不都是生老病死,慢慢地被淘汰?想到这些,那些错过和没有错过的东西,反而就不那么重要了。”这时,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灯。黄轩回忆道,大学毕业之后没有戏拍的时候,曾经在三年中送走了五个亲人,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泡在医院,整个人都是压抑的。

凡事在生死面前都会化成小事,懂得生命有限,就很容易明白,什么对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黄轩是一个很敏感的觉察者,他常常利用碎片时间去发呆,让自己抽离出来看自己,看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在膨胀?是什么东西让自己获得了快乐?有时候甚至都不是提醒,只是毫无目的地看着自己产生的一个念头,从兴起到落下,这种自我观察的小游戏,他玩得不亦乐乎。

而不断寻找自己的目的,大概有两个: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要如何与这样的自己相处。在找到自己、明确自己的过程当中,在观察与起伏当中,时刻接纳了自己,让曾经的我和现在的我握手言和。

黑色图案针织衫、背带裤均为Dior Homme

有人评价一个人少年老成,愿意说他是“内心住着一个老灵魂”。而黄轩却说,自己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两个人,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所以有的时候,很多事情会看开、看淡、放下,不过是身体里的老人在对那个不懂事的孩子做了一番告诫,表现出大于他年纪的智慧而已。而这种自我告诫,或许就来自于他日常的思考,与自己达成的和解。

其实从东方哲学到西方哲学,全是在讲自我关系。自我观察、自我和解,自我斗争。所有在你生命中出现的问题,都是自己和自己的斗争。

“如果现在让你给未来提三个建议,你会说什么?”我问黄轩。

他沉思了一会,回答:“如果我是那个老人,我会对自己说—不要太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好好做自己。还有就是,时常思考你的生命很短暂,保持你的天真,让自己变得更真实、更纯粹、更有爱的能力。”

Q&A

《芭莎男士》:演员为了辨识度,会有意无意地自我标签化。对于“国民初恋”这个标签你怎么看?你喜欢被人贴标签吗?

黄轩:每个标签我都不喜欢,演员不应该有标签。我也非常讨厌“人设”这个词,我觉得演员只需要有角色,不应该有人设。但是我们控制不了别人,别人给的标签也是善意和认可,说明你演的角色很成功,给别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是,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就不跟它较劲了,只需要做到跟自己和解就好。

《芭莎男士》: 在塑造了一类角色成功后,市场都会认同你再去演同类型角色,你会有什么反应?现在的你还想挑战什么角色?

黄轩:我会有抵触,只要演重复的角色我就提不起劲。之前我在电影《非凡任务》里演了一个角色,拍摄过程我很兴奋。其实很辛苦,我还受了伤,大家看我每天坐着轮椅举着拐杖在拍戏,就觉得不可思议,可我没觉得辛苦,因为每天都有没尝试过的事情,我像打了鸡血一样,特别开心。现在我想演一些内心空间比较大、经历特殊的人。每个人都有很多种性格,当你演着演着,就好像打开了自己的另一个部分,你对自己的了解也更丰满。甚至我在演某个角色的时候,戏里的人反而感染了我。角色说的话,面对这种情况的态度,会给我启发和加持,之后好像生命质量都变得不一样,这种新的发现和影响,是很奇妙的体验。所以与其说是塑造一个角色,不然说是发现自己的过程。

《芭莎男士》:入行十年,你怎么总结自己的事业轨迹和工作规律?

黄轩:我其实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为什么要出发?为什么要做这一行?每天要想很多遍。

这几年认识我的观众越来越多,收入也越来越高,以前梦寐以求的东西好像都接近了,作为演员梦想的目标也都慢慢开始实现了。我会想,万一有一天这些没有了,我会怎么样?

我非常喜欢观察自己内心的变化,每天都在看自己。通过这个习惯,也发现了自己很多的问题。比如这几年自己有很多毛躁的东西,有欲望、贪婪、执着、患得患失和不安的东西跳出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成长过程。这一行的诱惑非常多,包括名利,随着事业的提升大家都在看你,周围人对你态度的转变……很多东西都在变化,而且变化很大。我要如何去平衡?每天心里不安的时候,我就去看书、发呆,同时提醒自己,我不要被外在世界的东西所干扰。

《芭莎男士》:有人说,因为吃过苦,所以更懂珍惜。但苦难不是成就一个人的理由,今天的你如何看待过去的经历?现在有了大众的认可,也有了名利,你会让这些左右自己的想法和路线吗?

黄轩:我感谢自己过去的经历,感恩。但是别人很难左右我,即便有时候受到影响和波动,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现在一定有问题,静下来想一想怎么回事,然后找到那个点,就按自己的感觉来。我是一个不懂拒绝的人,以前还很顾忌面子假装一下,现在我想更多得听从内心感受,拒绝了许多事情,我不想浪费别人的时间,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我觉得每天做好一件事情就挺累了,时间很宝贵。

《芭莎男士》:你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的?你如何评价自己的性格?平时你也安静柔和从来不发火的吗?

黄轩:社交我现在几乎没有,偶尔有要好的朋友会彻夜长谈。我觉得这是一种成长,我想做得更好,接受自己真实的状态,也想更多听从自己内心的感受,不想做一些自己不情愿、无意义、对别人无好处的事情。

其实我的脾气并不好,有很急躁的一面,只是我很少对别人,都是对自己。比如今天下午晒的没精神,状态不好,有场戏一直都没演好,大家一起陪着我暴晒,我很生气,就直接扇了自己一下。但是安静下来,我非常注重反省,人如果能够和自己和解了,你就跟这个世界和解了,你懂得跟自己相处了,你就懂得跟所有人相处了。

白衬衣 Ports1961

红色格纹外套 Diesel

裤子Youppie!

裤链 Valentino

白色鞋Loewe

《芭莎男士》:刚刚经过三十而立,30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你来说,跨入成熟的瞬间是哪一刻?

黄轩: 男人只会变老,不会长大。有很多年轻的人已经很有智慧了,还有很多年龄很大的人,依然还有若干问题没有解决。所以,我没有拿年龄去划分一个人的阶段。

在2007年到2010年里,我没有什么戏拍,长时间的等待和迷茫,直到送走家里最后一个老人的时候,我就变了。我的整个性格和爱好也变了。以前根本不爱看书,从那之后我开始爱上了读书,我认为自我教育很重要。经历会让人成长,这跟你什么是学校毕业,做什么的都没有关系。

《芭莎男士》:你的朋友多吗?喜欢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

黄轩:我有一些好朋友,但是都是一对一的接触,这样沟通起来感觉更好。亲人是你没有办法选择的,但是朋友是你自己选择的亲人。我没有刻意去结交朋友的习惯,大部分都是认识很多年的,还有很多性格直率的、愿意直接指出我的缺点的朋友。有缘的人是打不散的,曾经有过大家争吵之后互不理睬,过了几年又在一个场合见面,还是感觉亲近的,这就是打不散的朋友。(笑)

《芭莎男士》:演员的职业有时候被动,在等待的时候,或者一个人闲下来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黄轩:会旅行和看书。我喜欢去接近自然的地方、人文历史发达的地方,比如西藏、老挝、柬埔寨、斯里兰卡,我想看到那些人天然的状态,很打动人,能把我从现代物质文明拉回来,很放松很自然,那才是人应该有的样貌。如果去欧洲,我喜欢到有很多人文历史、宗教的东西可以看的国家,还有我喜欢瑞士,那是一个很安静很美好的地方,每天可以坐在湖边享受阳光,喝着葡萄酒,散步,看湖看山,发呆。我非常喜欢晚上开一瓶酒,在不过量的情况下让你松弛,慢慢打开和扩大你思想的维度和感受的维度,能扩张你的感受,看剧本的感受都变大了,我很享受这个状态。

《芭莎男士》:作为一个青年实力派男演员,你已经达到了一种极致的状态。那么你目前的理想是什么?

黄轩:我的理想就是一年拍一部戏,同时可以花一样的时间去体验生活,把自己尽可能变成那个人物,最大的投入最极致的表现,剩下的时间,过最简单的生活,做跟这个行业没有关系的事情,让自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接触土地,接触自然,接触最质朴、最纯粹最普通的人,这是我最大的愿望。

《芭莎男士》:现在有什么让你觉得比较遗憾的事情吗?

黄轩:我没有保存天真。在成长的中间,有段时间觉得自己很幼稚,怎么能这么不成熟?怎么能那样孩子气呢?最后发现,其实这种天真最难能可贵。我看到周围的朋友每个人都像一个孩子,各种各样的孩子,太可爱了,人的可爱之处就是有孩子气。而一切都需要平衡,有了平衡才有好的判断力,智慧就是判断力,我们一生都在平衡。

形象、策划· 杨威

摄影·刘颂

编辑·于蕾

时装编辑·燕丹妮

采访、文·于蕾、小川叔

妆发·张骁

时装助理·周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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