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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远:其实,我比他们都镇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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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远近几年上热搜,每次都和流行文化互怼有关,韩寒、罗振宇,这次轮到马东。

  

  

  

  姿态始终寂寥的

  许知远

  

  和年轻人无缝衔接的

  马东

  半年多前因为《十三邀》采访了许知远。《十三邀》和《奇葩说》都被算是观点输出的节目,我问及他的看法。许知远当时这么说:“我对思想本身感兴趣;他们是娱乐节目,是对信息和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感兴趣。”

  对于思想和深度至上的许知远来说,这个回答已经很是非常克制和收敛了,要说怼也只能算是暗怼。

  无论是罗振宇、蔡澜、白先勇,还是马东,他们应该都算许知远看得上的文化人,在各自的领域也是各有建树。但对谈的时候,他们没有成为知音,不是相谈甚欢,反而变成了暗流涌动的尬聊。

  很多人吐槽许知远,他似乎站在了年轻人和大众潮流的对立面,像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夫子,冥顽不灵又责任感爆棚。

  但不管是热烈地拥抱大众文化,还是清高地俯瞰大众文化,都是这个社会必然会有的两种声音。只是,清冷、悲悯的知识分子姿态,在大众狂欢的时代,永远会显得那么孤寂,那么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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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小众偶像碰上大众媒介

  “每个人都是带着成见看待世界的,如果不带着成见,那你对世界根本就没有看待的方式。

  我是一个不太靠谱的作家,试图捕捉时代的精神,却又常常厌恶时代的流行情绪;我是一个勉强的创业者,努力获得商业上的成功,却又不完全相信商业的逻辑。

  我对这个过分娱乐化、浅薄的时代心怀不满,希望打破大家思维中的惯性。

  我也想了解这个迅速变迁的世界新的动力,新的情绪,与人们的内心世界。

  我会带着我的偏见出发,等着我的这些偏见被打破或被再次印证。”

  ——许知远

  mu : 之前您主要在大众的视线背后表达自己,现在选择大众类的网络访谈节目《十三邀》,是您主动的选择吗?

  许知远:我比较信任这个视频的搭档;我也没做过这个事情,好奇,就试一试。肯定是跟我个人喜好有直接关系我才做这个事情。我喜欢采访,我对别人的故事感兴趣。

  mu : 您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说,自己做节目是带着偏见出发的。别的访谈节目大都是打温情牌,不关痛痒,您还带着矫正一些东西的愿望吗?

  许知远:我没想这些。每个人都是带着成见在看待这个世界,需要修正我们的成见。说自己客观那都是假的吧。我没见过。我们不是上帝,我们都是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阅读经验来看世界。

  mu : 您从对话逻辑思维的罗振宇开始,到微博女王姚晨,再到几乎被封神的李安……您感受最深的是哪一期?

  许知远:二次元吧。还有叶准(咏春拳宗师叶问之子)。都是非常陌生的世界。

  mu : 您一直被视为一个传统文人,与二次元新人类,感觉完全是南辕北辙的思路。采访之后,什么感受?

  许知远:做完之后也只是懂了一点皮毛。我其实没有那么多质疑。态度是混合的,你理解了他们一些行为,同时有的地方觉得有一些问题。我需要感知这个时代。

  mu : 您采访李安的时候,他反复地说: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一个评论家吗?可是你为何都避而不答?

  许知远:我是一个采访者,干嘛要别人注意我呢,没有这个欲望。

  mu : 在您和李安的对话中,能看出你们个性差异蛮大的。他总是表现出非常平和,您时常会表现出个性的焦虑和纠结。他一直在说,他在家就是做伙夫和被太太数落;而您一直在追问,他一定有冲突、激烈的一面,才会有那样的创作灵感……

  许知远:不同的人碰撞才有意思。他肯定有激烈和紧张的一面吧,只是不知道在哪些方面表现出来。他是一个平衡感很强,知道怎么维持这种平衡。而且,他凭什么告诉我呢?那么一个陌生人。

  mu : 所以交流不够尽兴就戛然而止了?

  许知远:当然了,怎么能要求一个跟你不熟悉的人对你敞开心扉呢。必然会这样。

  我也是一个害羞的人,受不了不熟悉的状态。采访的时间不长,害羞过程就会去掉,会有很多尴尬的时候。喝酒可能就好了

  mu : 您采访了娱乐明星姚晨。您曾说过对这个过分浅薄的娱乐化时代心怀不满。当您对话话姚晨所代表的大众娱乐生态,观众其实是期待您的解剖的。但是感觉好像你们彼此不适应对方的逻辑,后来您似乎被拉入了她的话语体系,越来越少凌厉的追问,更多是去配合她叙述一些琐细的情节?

  许知远:那让我怎么办呢?去批评她吗?采访可以有很多方式,针对她反驳她不是我的方式啊。为什么不对别人的生活感兴趣呢?不是所有东西都要拿手术刀解剖的。感受就好了。

  mu : 那么做了这么多期《十三邀》,您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许知远:我对通过视觉来表达一个事物的叙事更感兴趣了。以前都是语言叙事;我的耐心也增加了一些。但对我的价值观不会有太大影响,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几期节目就把我价值观改变了?不可能。

  mu : 节目的反馈如何?

  许知远:结果不坏吧。应该算是去年网络视频节目很好的一个。一集点击率2000万,腾讯之前的期待是三集5000万。节目的副产品我不是很感兴趣。我的乐趣是对话本身。

  mu : 《十三邀》和《奇葩说》都被视为观点输出的节目。您怎么看?

  许知远:我对思想本身感兴趣;他们是娱乐节目,是对信息和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感兴趣。

  mu : 以前大家觉得你是小众的偶像,现在走向大众了吗?

  许知远:还是小众。我24岁出第一本书,一直如此。

  与姚晨对话的那一期,他与姚晨走过街头引来一路关注,他表现出非常的不舒服与不适应。其后化妆师对许知远化妆说:你的这个定位开始改变,形象走向了偶像型。现在是文化的偶像,未来是全方位的偶像。许知远回应:别吓我,那就是这个人堕落的开始,就完蛋了——这多少可见许知远对于大众明星的态度。

  

  2

  当理想主义者许知远过招实用主义者罗振宇

  许知远对话罗振宇曾引起很大的关注和讨论。精英知识分子的和售卖快餐文化的大众偶像,二人的交流被视为一场立场对立且高智慧的对决,其间暗流涌动。

  许知远:你有没有担心对知识的很多再次表述和传达,把知识变得过分实用化?人生从来不会如此嘛!

  罗振宇:人生从来如此。

  罗振宇:这个世界上,我们都在追逐效率。

  许知远:效率很多时候会妨碍认知。

  罗振宇:那是他们认知不够。

  罗振宇:我是挺可怜那些唱挽歌的人。就是你怎么还能那么浪费生命呢?

  许知远:好吧,我就是那个唱挽歌的人。

  mu : 《十三邀》里第一期,您对话罗振宇,这似乎是一场理想主义者与实用主义者的交锋。你们价值观相异,但有人感慨,许知远没有实现对罗振宇的碾压。

  许知远:可是,我为什么要碾压呢?我们哪个人都没有占到上风啊。作为访问者,这不是一场辩论赛。我只是让别人说话,我只是一个采访者的身份,为什么要和别人争辩呢?

  mu : 罗振宇的知识胶囊和你的深度阅读,二者价值观是冲突的。

  许知远:这是一个采访的关系,你要让对方说出更多的东西。我表达的化,脱口秀就好了。我不是想输出给大众什么,我只是对此有好奇心。当然我的态度会在过程中表现出来。但大众从中理解到什么,是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那么强烈的表达诉求。

  mu : 一直以来,您对于这个时代的种种有着强烈的表达诉求和使命感,当您有了更大众的表达平台,只是做一个宽容的倾听者吗?

  许知远:使命感是好奇心的延续,不能压迫好奇心。每个人首先是自我发现,对社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那是潜移默化的一个结果。而不是你带着强烈的意愿要说教。当然,我做这个事情本身也给观众带来看待事物的一个角度,这不是知识分子的职责吗?如果我做的是一档娱乐节目,那可能就真的可以批评我了。

  mu : 您理解的知识胶囊是什么?

  许知远:把知识变得似乎有逻辑性,有明确的实用性,有抵达的某种方式,非常清晰化。但我觉得知识一定是充满内在冲突的,充满未知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很难变成一个胶囊。

  麦当劳也好吃,但那不是高级的东西。你会知道有更好吃的东西。知识胶囊也给人带来启发性,但是那不是唯一的或者最好的。

  mu : 访谈之前,罗振宇曾说终于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完整地表达他的商业逻辑了。他说了那么多,说服您了吗?

  许知远:让我更理解他的一些选择,但是说服不了我。

  访谈之后,许知远这样评价罗振宇:“他从他的声音中表现出,他是那么一个精确地、确定的、无所不知的人,但他的内心深处真的那么确定吗?”而罗振宇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那个唱挽歌的人,因为我们在彼此不同的价值观世界中尝到了甜头。

  实用主义者和理想主义者都看重价值,但前者看中的是实用价值,后者看重的是精神价值。前者只问对生存有没有用,后者却要追问生存的意义。“许知远是矛盾的,有对老罗商业上成功的佩服,也有知识精英对商业化的厌弃。但是他还在坚持对这个不那么好的时代的退后审视。”也许如老罗所说,他还在他的世界尝到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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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悲悯主义者许知远遇上享乐主义者蔡澜

  许知远以一种悲情的姿态审视这个社会的阴暗面;而“香港四大才子”之一蔡澜,却是以看破红尘的姿态笑对生活,他被称为当代的李渔。到底应该以哪一种态度面对这个时代?终究没有定论。

  许知远反复追问:读圣贤书所为何事?

  蔡澜总是哈哈一笑,避而不答,或者只说:你不要想太多了。

  知识分子的使命感和人文情怀,与享乐主义之间怎么完成平衡呢?

  蔡澜:吃吃喝喝就能完成平衡。

  蔡澜:一个人如果可以改变的话,我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但我认为我改变不了,所以我就逃避了,吃吃喝喝也是一种逃避。

  许知远:在这个时代可能无法解决,但可以解决一部分。

  蔡澜:解决不了。再过一阵子你会同意我的看法。

  mu : 您和您采访过的人身上都有强烈的焦虑感,所以您想要在标榜活的开心的蔡澜身上寻找答案?但好像拳头打进了棉花里……

  许知远:他说过他把悲伤都锁进保险箱里,也许同样沉重。每个人思考世界的方式不同吧。

  mu : 您就像赫胥黎《美丽新世界》的“野蛮人”,他面对那个高科技统治一切,催眠教育、唆麻解忧的高度稳定的社会,痛苦不堪。对有的人而言,没有痛苦就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许知远:当然了,人性是丰富而压抑的。

  mu : 为什么要追求所谓人生的意义呢?有的人说:如果不追求这些,“美丽新世界”也挺好的啊,稳定、满足……

  许知远:我当然不接受了,这是对人性的侮辱啊,对人的高贵性的侮辱!人不能够像动物一样生活啊,你所有的需求被满足,被量化地满足。这是机械化、动物性的生活。人的生活必然充满了冲突。

  mu : 很多文艺青年人到中年都走上了灵修之路,追求内心的平和。可是你一直不放弃愤怒?

  许知远:平和与冲突是共存的。没有冲突怎么理解平和呢?你看现在这个雾霾天,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人本来就是矛盾的。

  mu : 您哪种状态更多?

  许知远:都多。所谓的正面的人,想过平静生活的人,其实他们在这个时代是特别慌乱的,内心被各种焦虑所充斥。我在强调我的冲突,但其实我比他们都镇定得多。

  mu : 世俗会困扰到你吗?

  许知远:很少吧。一点点。

  mu : 文字和语言是您的避难所?

  许知远:大学学的是理科,大学毕业之后才开始写东西。但在这之前我一直热爱阅读,没有多少朋友,书是我的朋友。我也对各种知识感兴趣,好奇心强。

  写作始终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煎熬的过程。但如果不写的话,我可能更难受。那是一个排出痛苦的过程,不是一个多么欢愉的过程。

  mu : 马东在一次演讲中预言未来是影像的世界,而不是文字文本的世界。

  许知远:一定如此。电视出现之后,文本就发射过了巨大变化,一直在进行。互联网让一切变得更方便。

  mu : 您这样一个热爱文字文本,并且享受着文字文本话语权的人,接受这样的改变吗?不担心深度阅读会遭受摧毁吗?

  许知远:影像文本的深度会比文字文本浅吗?文字发展了几千年,不可能要求一个100多年的影像文本达到那样的高度。需要时间来演变。书写文本之前也是口头文本嘛,之前有《荷马史诗》。而且,文字文本也不会消亡。

  从24岁出第一本书,直到今天,在外界的眼中,许知远的姿态一直没有改变。他面对自己也是说:15年主线没什么变化。清晰,不复杂。但40岁了,改变也不是没有,“宽度越来越宽,更深入,更成熟。耐心也多了点,愤怒没那么多了。”

编辑/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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